數字中國 - 黃承富/知名運動專欄作家 (台灣) - 自由論壇

數字中國

黃承富/知名運動專欄作家 (台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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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研究海峽兩岸傳播的教授說，新聞除了幾年幾月幾日能相信外，其他的，別太相信。新聞，原是立法、司法、行政之外的第四權，然而，它正在接受數字的挑戰，特別是在集權制度的國家。
民主與集權制度的差距，表現在新聞自由上，就是數字的真言與謊言。數字在科學上是計算出來的，基本上不會騙人，數字在新聞學上，可以是計算出來的，也可能是人為做出來的，真實與否，真真假假。海峽兩岸的新聞、傳播教育機構，窮畢生之力，也無法改變數字會說謊的事情，一旦數字由政府在操作時。
30年前看中國的新聞，與現在看中國的新聞，差距不大，印象深刻的是會有一堆數字，像是，GDP保8、教育經費保證占GDP的多少比例、2020年國民收入翻一番，達到10000美元的水準.....，一堆似是而非的數字，都由政府透過媒體對外發佈，民眾是被動接受的，長久以來，數字的真實性從相信到懷疑，直到18大會議上，還是繼續發佈一堆數位，沒有改變數位中國的印象。
臺灣在上世紀80年代末，黨禁、報禁解除後，國民黨控制的媒體逐步淡出，之前，臺灣新聞的真實性有2分法，民營的，比較可信，党營的，可信度低，不過，國民黨獨大時代結束後，沒有政府背書數字已不是媒體倚重的材料，人民要看的不是數字，是故事。直到現在，臺灣的媒體已完全脫離一言堂的刻板形象，而大陸的媒體還在數字中國的泥沼裏，依然沒有脫出。
最近幾年，大陸媒體給我留下印象深刻的是GDP保8的字眼，共產黨的宏觀調控手段像在變魔術，連著幾年，總有辦法把GDP調控到8的邊緣，去年，全球景氣低迷，中國再受影響時，才下修到7.5。經濟好況時，政府怎麼編造數位，都會有人相信，經濟實體遭受挫折時，懷疑數字的人群就大大增加，這對政府的公信力打擊很大。
臺灣的媒體含有黨股或間接控制的數量已經稀釋到極低，而在大陸，共產黨控制媒體的比例是多到離譜，就連新媒體網路平臺、手機短訊也都遭受到最大程度的控制，因此，中國大陸的新聞媒體有多少的自由判斷能力，只能說很低，但很難精准測算出來。

1949年以後的海峽兩岸媒體從有點像，到很不像。臺灣媒體的數字概念是用來解釋現象，像是目前討論最多的18%、13%的軍公教特殊人員退休儲蓄待遇，18%或13%是個事實，它被公眾認知，然後拿出來解釋不合理的國家制度現象；而大陸的數字概念是拿來畫餅充饑的，政府利用控制的媒體發出一些數位，像是：米糧有豐收多少噸，比前一年增長多少百分比？政府廉住房今年完成多少？明年計畫完成多少？這幾年最熱門的數字就是保8的經濟成長數字，有點愚民政策，但人們有知，也無奈，因為絕大多數的媒體是為了共產黨的存在而存在。
我在臺灣念大眾傳播，在日本進修傳播媒體研究，有大陸學生說，在臺灣、日本學的新聞或傳播理論，回到大陸的媒體工作，都不經用，因為臺灣、日本的民主模式，媒體獲得絕大程度的自由，而大陸的媒體在一黨管理下，忽悠的數位取代了數位背後的真實性。媒體的存在價值，是行政、立法、司法外的第四權，否則，媒體不過是個童養媳時，媒體只是被利用的工具，新聞人每天面對的不是追求真相，而是替數位化妝。
受到全球矚目的中國18大，洋人的媒體把焦點放在Who is Xi?而我把焦點放在What is the number?特別是政府利用18大的機會，針對人民最關心的貧富差距、貪官、反腐、居高的房價.....等議題丟出一堆數字，透過黨掌控的媒體開始傳播，而這些數位從外表看，都會很好看，這也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媒體現象，用數字畫個大餅，讓人民飽一下，這是大陸政府利用畫大餅充饑的策略。
數字，很容易讓人興奮，也很容易讓人忘記，有一組出現在18大期間的數字，我很感到興趣，如下：
--2020年達小康水準，人均GDP超1萬美元”--......2020年是全面實現小康，那麼小康到底是什麼呢？它有一個具體數字，就是在2010年的基礎上人均GDP和全國的GDP翻一番。那麼翻一番的這個數字，2010年的GDP人均大約是5000多美金，翻一番，我們現在知道了，小康就是人均1萬美金......。
數字中國，極具中國特色的一個現象。而數位中國的背後，需要的是，對數位的監督，這應是媒體的工作，而媒體有能力監督政府傳播的數字嗎？這個話題有點嚴肅。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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