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峽兩岸的敏感字眼 - 黃承富/知名運動專欄作家 (台灣) - 自由論壇

海峽兩岸的敏感字眼

黃承富/知名運動專欄作家 (台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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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的臺灣，已經沒有敏感字眼，你愛怎麼說，就怎麼說，你愛怎麼罵，如果沒人告你，基本上也沒什麼事；同樣是現在，大陸還有敏感字眼這回事，你在媒體或網路上只要寫出敏感字眼，很快就會被刪掉，或被關注，或有更麻煩的事。敏感字眼不只是新聞XX的事，也是言論XX的事。
我之所以用新聞XX、言論XX，就是有些字眼觸犯了大陸官方的底線後，網路的話就被卡主，發不出去。於是，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，或說是魔高一尺，道高一丈。任何的敏感字眼都有可替代品，像是貢茶檔、紫幽、範東....，前幾天，當《南方週末》事件鬧得厲害時，我還看過有人用外語寫作來翻牆。從民主國家的角度來看敏感字眼這檔事，一定是非民主國家才會發生的事，但在大陸官方看起來，有另種解釋。聽到最多的是，中國是個有“特色”的......。
記得在30年前，我剛進媒體工作，也有一些敏感字眼，像是，寫到蔣中正時，要寫蔣公中正，還有，不想指名道姓，就說是“所謂”的誰誰誰。那時沒有網路，年輕記者寫錯了，來到資深編輯手上，大概也會被改過來，所以媒體上出現敏感字眼的機會不高，換做現在，就大大不同。
臺灣的網路新聞媒體用字遣詞完全自由，沒人管，也管不了。馬英九的民意度度跌倒13趴，你想怎麼罵，就怎麼罵，說笨蛋、白癡都算客氣了。來臺灣自由行的大陸朋友看了媒體出現臭駡馬英九的文字，跟我說，太敏感了。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大陸，就會展開一波敏感字眼攻防戰，網路微博、評論或許可以打擦邊球，但有些關鍵字眼的尺度，官方是不會鬆手的。大陸新聞、言論有在改革，但有一樣改不了，中國是“打包的”，大陸新聞、言論和大陸政治在宏觀上必然是協調的，互動的。這些年，中國新聞的彈性空間不斷擴大，微博也加入進來，同時，中國政治的彈性空間在同步擴大，但中國新聞決做不了同時期政治不能承受的單獨突進。理由是，今天的中國沒有支持新聞、言論與政治分開的社會基礎，或說，全社會的真正注意力是搞經濟，發展民生，已掌握資源的一群人不希望國家前途有變數，毀了平靜生活。

大陸的平面、廣播、電子媒體都與黨或多或少有關係，至於網路媒體，牽扯更是複雜。微博繼評論、博客（部落格）起來後，真正的考驗大陸官方的智慧，毛澤東高喊的“為人民服務”，到了微博時代，真的是“為人民服務”的時代來了。微博的敏感字眼要控制到什麼程度？我想，是沒有標準線的，政治的敏感字眼不說，非政治的敏感字眼也有限制。有回，一家業者要發出打折促銷活動，寫上“免費”兩個字，怎麼發都發不出去，後來查了，原來是碰到敏感字眼的紅線。為什麼“免費”不能傳播！？
大陸的微博是國外臉書、推特的翻版，用微博的字眼，原意是微小的博客（部落格），但一出來，就被隱喻為“微微勃起”，意思是，來勢洶洶，暗喻水能載舟，亦能覆舟。所以大陸自微博初期，就開始被盯上了，也就是微博的敏感字眼必須好好管理。每年的六四期間是敏感字眼的嚴密管理期，這時的敏感字眼最多，甚至很多網站都會被暫時關閉一段時間，劉曉波的情況也是如此。
臺灣以前對付媒體敏感字眼，由新聞局、文工會負責，大陸的敏感字眼處理要比臺灣嚴密的多，網路媒體、網路公安....都投入作業。我想，如果媒體研究人能把海峽兩岸的敏感字眼做個系統整理，一定很有意思。每個時代，每個特殊的階段，都有敏感字眼的特殊管理，這在世界新聞史上，會是個好教材。
話題又得回到大陸”新聞XX“與”言論XX“的主題上，也並非絕對的嚴管，當”宏觀調控“需要時，放鬆的程度也超乎想像，就在最近，大陸18大後，抓貪官污吏的動作頻繁，也出現微博反腐的現象。原來被特別關照的微博管理，突然有放鬆的感覺，只要在微博上爆料哪個官員有腐敗的說法，從新聞的角度看，似乎構成侵犯個人隱私或有誹謗的可能，但這些是是非非的文字卻被鼓勵似的大量出現，這樣的文字管理反現象也是媒體傳播上少見的，姑且叫中國式特色。
大陸的”新聞XX“與”言論XX“比起2、30年前，有回歸正常的現象，但要完全恢復正常，估算要歷經一段時間，多長呢？誰都不知道，真的，誰都不知道。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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