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考試路上的中國人 - 黃承富/社會評論者 (台灣) - 主題論壇

在考試路上的中國人

黃承富/社會評論者 (台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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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岸的話題，我比較有興趣的是文化。這回，說說考試文化，不管在哪，考試是手段，為了目地，不擇手段，就能想像，手段會有多激烈。大陸人多，考試比台港澳激烈，不擇手段的程度，更不多讓，而這些現象，都跟考試文化有關。
大陸目前的考試制度是在不公平的社會裡尋找一個公平的方式，這樣的思維對於多數處在不公平狀態的人來說，接著考試揚名立萬的心態是可以被合理解釋的。大陸社會的不公平現象，有些不是台港澳人民能夠理解的，它牽扯到戶籍、經濟條件、考試方法...。大陸的考試，不單是指入大學的高考，也包含了大大小小的考試，總之，最受關注的是高考，其次是公務人員考試，越能決定未來前途的考試，越成焦點。
大陸的考試文化歷經文化大革命與一胎化政策，明顯出現與台港澳不同。文化大革命期間，考試被迫中斷，正值考大學的年輕人北大荒去了，再回鄉，已是畢業生的年紀，這些超齡學生以特殊身份再入學校當新鮮人。我有幾個大陸朋友屬於這類人，他們說，再入大學的考試是他們一輩子最輕鬆的考試。同樣時間，臺灣正是70年代考試最激烈的年代，大學寥寥可數，考大學的入取比率不到20%。同時期，臺灣、大陸的三、四年級生面臨不同的考試文化。
考試怎麼考，已不是人們關心的事，而是考試能不能幫助飛黃騰達才是亮點。上世紀的70年代開始，海峽兩岸的考試已出現質變，大陸受到文化大革命的影響，臺灣還在幻想反攻大陸，政治考量很吊詭，不過，考試的目地不在政治，而在經濟，所以，經管兩岸考試的背景很政治，考生心裡有數，艱辛的考試都是為了錢途。
大陸的一胎化政策在上世紀結束前開始發酵，因為大陸三、四年級生面臨的高考，正交接給他們下一代的70、80後，再度面對高考，時空背景完全不同了，70年代，大陸的經濟滯後，90年代，大陸改革開放讓經濟開始起飛，70、80後年輕人的高考成了兩代人的考試，或說是兩個家族人的考試。為了挑戰高考，在考場外的旅館紮營，時間長短看個人經濟條件，考場宛如戰場。
上世紀90年代開始，大陸已脫離萬元戶時代，百萬富翁、千萬甚至億萬富翁湧現，這個經濟井噴的年代，聰明人賺沒文化人的錢，於是，更加深大陸一般人把高考做為鯉魚躍龍門的踏腳石。進大學，名校比名系重要，只要擠進北大、清大，人生就算成功一大半。大學高考不如意者，還有公務人員考試，大陸的公務人員有權，名校畢業者有錢，權與錢是大陸社會上的一種主流價值觀，考試，就是一個實踐的手段。
臺灣沒有一胎化，也沒有文化大革命，但臺灣人對於考試也是心有千千結，嘴巴說不削考試的人，也很難拒絕堆在眼前的考試。“拒絕聯考的小子”不是人人可為，考試為了面子，也為了裡子。貧窮人要翻身，考試是個途徑。從上世紀70年代大學的錄取率不到20%，直到90年代的百分百，儘管考試內容與錄取方式大大不同，還是一種烤。其實，最近半個世紀，海峽兩岸都有個共同點，就是考試制度是為了少數有競爭力之人而準備的。有過調查，考試固然可以讓貧窮人翻身，但多數在考場上的優勢人群，還是以富人居多。
海峽兩岸的的考試跟入學有關，也跟證照有關。在大陸，從出生到老死，有近兩百種的證照，很多是要經過考試才能取證。我有位元朋友在北京開了一家電腦軟體考證公司，不到五年，就發跡了，因為大陸的考試人群太多，同樣的公司在臺灣，大概就沒市場。多數的考試是被逼出來的，過去以高考、聯考為核心的考試時代，未來，可能證照的考試時代也會很火。在臺灣，也進入文憑僅供參考，需要證照輔助的年代。我有位作家朋友，都快60歲了，有天，他打電話跟我說，終於考上導遊執照了，還是日文專業的。這位作家朋友算是一線的A咖，名校大學畢業，但又怎麼樣？快60歲的人了，還津津樂道在考試的路上。
地球上，考試激烈程度排名第一的，南韓榜首，海峽兩岸四地也接近前茅，但比考試種類，南韓就屈居老二了。中國人說的，活到老，學到老，再加一句，考到老，什麼都得一考。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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